“上一次劳模会上我爱上人一个呀,他的名字叫赵振华”,在评剧《刘巧儿》中,这一段唱词已经成为经典中的经典,就算对评戏不感兴趣的人,对于这段唱词也是有所耳闻。而赵振华的扮演者就是张德福。
张德福其人
张德福,男,评剧张派小生创始人。 1931年出生于北京。他善于运用戏曲传统技巧刻画人物,在长期实践中,形成表演富有激情、人物性格刻画深刻的风格,深受观众喜爱。他在戏曲道白的节奏、气口、韵调上都很讲究,有着“千斤道白四两唱”的功夫,很精彩。他总结的评剧舞台语言的运用,曾发表在《戏剧报》上,引起同行们的重视。
第一次演小生竟睡着了
张德福,1931年出生,北京人。七岁学戏,十岁拜孙宝廷为师,孙先生教徒弟采用广泛施教重点培养的方法,他不按一个固定行当教戏,而是把评剧代表性剧目完整地教给张德福,比如,跟他学《杜十娘》不光学李甲,还要学孙富、柳遇春。孙先生说:“我要你文唱武打都行。 ”到了十三岁,孙先生见张德福扮相好,有嗓子,又聪明,给他归了行,专攻小生。两三年中先后演出了十几出大戏,当时在《唐伯虎三笑点秋香》里扮演唐伯虎,潇洒飘逸。《玉堂春》中扮演王金龙,聪慧俊俏,引起同行与观众的瞩目。
张德福告诉记者,在那个年代,评剧和其他曲艺演员都面临着生活窘迫的问题,想要以曲艺为生,很多时候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必须要向生活妥协。孙宝廷之所以让张德福归为生行,是因为评剧中“有旦必有生”,归为生行可以让他在以后的生活中不会面临无戏可唱的境地。
不过,年纪还小的张德福并不能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没有就此全身心地投入到生行的演出事业中,他告诉记者,在归到生行之后的第一次登台演出,他因为对角色不感兴趣,竟然在舞台上睡着了!张德福谈起这件事情,非常爽朗地笑了。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在舞台上睡着的小孩子会对未来的评剧发展起到关键作用。
张德福长期与新凤霞、李忆兰等合作,演出了不少古装戏和现代戏,如《花为媒》、《无双传》、《杨乃武与小白菜》、《高山下的花环》等大量剧目,尤其在《无双传》中扮演的王仙客和《高山下的花环》中饰演的雷军长等形象,更是光彩照人,各具风采,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唱不是表演的全部
张德福之所以能在评剧领域开创自己的流派,是因为其演出有着鲜明的特色,这使得他成为评剧界中不可替代的人物,他的演唱艺术有三个鲜明的特点。
以气托声、以声带情的演唱方法是张德福最为得意的。他告诉记者,由于之前受到传统评剧的限制,评剧的唱腔显得过于程式化,对此他进行了改革,在演出中做到腔高而不楞、低音而不沉、含情于声腔之内、感人于神韵之中。讲究行腔运气一切从人物出发,常用音量不大的小腔表现角色内心感情的细致变化。由于以气托声,送音悠远,使得他的表演有着特殊的感人效果。如在《锔碗丁》中,他饰演玲儿的父亲,张德福以他浑厚的艺术功底,根据人物的思想感情需要,运用弹性的唱法即讨窍的、皮筋的唱法,伸缩鲜明、跌宕多变。
评剧中不单单仅有唱词,还有说词,也就是戏曲中的念白,在念白这一环节上,张德福也有着自己独树一帜的地方。张德福告诉记者,有造诣的戏曲演员不但重视演唱而且重视念白。张德福在念白方面功夫颇深,在评剧小生中不可多得的传情细腻和富于音乐性是他念白的两个特点,他的念白有调门、有行腔、有控制、有对比,在传情和节奏两方面都有精心的设计,张德福还认为戏曲道白要念出强烈节奏,离不开锣鼓经的伴奏。在《杨乃武与小白菜》一剧中杨乃武在公堂上有一段据理力争的念白,张德福念的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时而轻声颤抖,时而悲愤交加,当大骂赃官用上行腔扬声的时候,这段念白更是具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气势和力量。
作为一门舞台艺术,单纯的说与唱并不是表演的全部内容,舞台上的形体语言同样重要,而张德福在身段上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金沙江畔》中,张德福饰演红军连长金明,在“揭谋”一场中,张德福运用了一连串的小翻身、放大的台步、圆场等小生身段,用移步换影、凝步造型的切换将一个活泼可爱、机智勇敢、坚强乐观的红军基层指挥员形象展现在人们面前。这让此出剧目在保留了传统评剧的程式过程中,更加贴近了生活,深受群众喜爱。除了在戏剧的程式化与生活化中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张德福还充分利用人物的表情与动作来展示人物内心的情感与活动,同样取得了十分可观的效果。
四大创新开创新流派
作为演员,张德福自身所具有的优秀先天条件和后天的勤奋努力,已经可以让他取得不俗的成绩,但是那样的话,还远远无法使他成为开创自己流派的宗师级人物。在演出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后,张德福开始着眼于评剧的发展,为评剧表演带来了四大创新。
我们知道评剧过去的唱腔,男生板式单调、旋律简单,只分上下两句,人物思想感情很难发挥出来,1956年张德福先生首先在《三里湾》中创造了一个大甩腔。大甩腔的出现产生了极强的艺术效果,这引起了同行的注意。目前它已成为评剧音乐的典型保留性甩腔沿用至今。
张德福在评剧上的第二个创新是男生反调的创新。反调是评剧的重要调式,但反调长期以来是女演员的专利,男演员不敢问津。 1956年张德福先生在《杨乃武与小白菜》一剧中大胆地做了突破性探索,拓展了男生音乐领域,增强了男生唱腔的表现手段与能力。当然,好的曲式出现还要有艺术家完美的体现才能站住脚。
张德福的第三个创新还是与小生有关——小生唱腔板式多样化。在过去,男生声腔艺术板式是单调的只有“二六板”,尽管有“快二六”之分,但终究是“二六板”,不能有效地抒发人物的思想感情。张德福认为评剧男演员要发展,首先选材要向男演员倾斜,而唱腔的发展首先是突破它的板式结构,在与剧院音乐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小生唱腔创出了导板、廻龙、快板三眼、垛板、三板一眼、散板板式,唱出了人物内心的活动,丰实了男演员的可塑性。
在丰富了小生的唱腔之后,张德福创造出了男女同度不同唱的技巧和若干唱法,这让男演员在评剧中的天地更为广阔。男女同度唱法在评剧历史上持续了很久,要想改变谈何容易,自从李金顺第一代女演员加入评剧行列以来大部分男演员纷纷落马,而这一点在小生行当尤为突出。张德福认识到必须在唱腔与演唱上进行一次革命性的突破,即保持和女演员同度的基础上找出自己的最佳音区,在自己最佳的音符中做文章,与女演员在同一个调门上你唱你的我唱我的,造成“男女同度不同唱”局面,并巧妙运用“虚实结合”的演唱方法来运腔。
唱讲究戏不唱将就戏
作为一代评剧大家,如何将自己掌握的技艺传承下去是张德福肩上最为沉重的担子,但是即便这样,张德福在收徒的环节上从未有半点的马虎。
张德福告诉记者,他这辈子从懂事起就给自己立了一个座右铭:唱讲究戏,不唱将就戏。在收徒的环节上,张德福坚决将人品放在第一位。他告诉记者,评剧是一种表演形式,从根本上来讲是演员展示人物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个演员如果自身品质存在问题,那么他永远无法将人物形象身上的正气展示出来,就算唱腔和表演毫无问题,也会让人感觉身上的那股子劲儿不对。
此次,张德福收冯子扬为徒也是历经坎坷。冯子扬告诉记者,自己从小酷爱评剧,甚至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而拜张德福为师是他早就心怀的愿望,但是如今却过了很多年才如愿以偿。
张德福对记者说:“在收冯子扬为徒之前,我就关注过他,他曾经给我演唱过的一段戏重新配音,当时听着感觉非常好。 ”但是单纯的好并不能够打动张德福,之前我们就已经介绍过,张德福更看重的是人品,在经过多方打听之后,张德福对冯子扬的了解更加深入。
今年,在评剧大家筱俊亭和评剧大家花淑兰丈夫王景山的介绍下,张德福终于答应收冯子扬为徒,这让冯子扬兴奋不已,现在已经在积极的筹备将于下周一在新民举行的拜师仪式了,让我们共同祝福这对师徒能将评剧传承并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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