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评价
《古今医统》称王安道“学究天人,文章冠世,极深医源,直穷奥妙”。
《四库全书提要》称其“实能贯彻源流,非漫为大言以夸世者”。
这充分说明王氏之学于医学理论颇有造诣,其探讨医理强调对临床实践的指导作用,治学严谨,立论有据。著有《医经溯洄集》、《百病钩玄》、《医韵统》等,现唯有《医经溯洄集》行于世,是其代表作。
绘画思想
1.意溢乎形
他所说的形,不是无意之形,而是“主乎意”之形。
2.“法在华山”和“艺匠就天”.“法在华山”就i是古人说的“外师造化”,王履注重意而不轻形,他认为意由自己的思想得到华山的启发而立。
3.宗与不宗
对传统的借鉴,是继承,反传统而行其实也是一种继承,只是继承的角度不同罢了。
4.“去故而就新”
古人是人,能立家数,后人也是人,也应该立家数,不能“纸绢者辗转相承”,所以要.“去故而就新”。 《吴中先贤谱》 苏 文 编绘
5.庶免马首之络
强调画家要有自己鲜明的个性。
6.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
此语和前人所说“心师造化”、“外师造化,中的心源”相类。王履能根据自己的身心体会,用如此简洁、精辟的话语点出画理,非常难得,对后世产生积极影响。
学术观点
王履认为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是不断运动和变化的。但是这种运动变化,又有一定的规律,既不可运动太过,又不可运动不及,运动中对立的双方要相互协调,才能维持事物的存在,在人体则维持生命活动的正常运行。以人体言,五脏之气亦应正常而不过亢,才能发挥脏腑的正常功能。如果某脏气过亢,则破坏人体脏腑功能的协调,反而为病。每一气均有相应的他气来制约它,只是在其未亢之时不表现出来,仅是随之而已。只有当其过亢之时,才表现出制约之象。而医生治病,不过是帮助患者使其自我调节系统达到正常,以保持人体正常的生化功能而已。王氏十分重视运用亢害承制之理来说明人体自身的防病抗病能力,重视机体的内在调节,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医学主张
此外,就临床诊治思路而言,王履认为医生诊断疾病的方法,是根据当时的病情表现,诊断疾病,并依此来推断其病因,即所谓审症求因。而并非开始感受邪气时,即能预定其以后患什么病。因为感受邪气之后,有当时发病者,有过时发病者,还有因为正气抗邪而使邪气消散而不发病者。种种不同,不一定均患一样的病证。因此王氏重视“因病知原”,以病证推断病因,是十分正确的。
古人认为冬伤于寒,其感邪而即病者,即为伤寒;不即病者,过时而发于春夏者,即称为温病与暑病。由于认为病因是一样的,因此在王氏之前,人们多从伤寒论治,而以治伤寒之方通治伤寒与温暑之病。刘完素创六气化火之说,并称伤寒为热病。提出“热病只能作热治,不能从寒医”的观点。对王氏之学颇有影响。王安道根据临床的实际,指出伤寒与温暑之病应当分别,尤其对治疗方法的区别论述颇详。首先,王氏认为伤寒、温病、暑病三者不同,各自“有病因,有病名,有病形,辨其因,正其名,察其形,三者俱当,始可以言治矣。一或未明,而曰不误于人,吾未之信也。”王氏从三者之名称不同,病因各异,临床表现也不一致出发,因此治疗绝不能相同来认识。例如伤寒一病,是发于天气寒冷之际,寒邪在表,闭其腠理,故外现一派寒邪郁表而卫阳被遏的表现,治疗则必然应选用辛温之剂,否则不能散其寒邪。而温病、热病,则发病于天气喧热之时,怫热自内而达于外,郁于腠理,外无寒邪束表,因此治疗就宜用辛凉、苦寒之剂,否则不能解其热。
他认为,伤寒与温暑,病因虽同出一源,均为冬伤于寒而致,但是属不同类的疾病,不能混淆其治法。仲景之方为群方之祖,可借用其方,但仲景之方非为治温暑病证而设。王安道的这些看法,比起明清温病学家来,尚不十分深刻,其中,对温暑病的病因尚未超脱《内经》的理论范畴,但已从病的治法上将其分开,为后世温病学的发展有很大影响。此外,王履对于中风病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中风有二,有外感风邪者为真中风,而因火、因气、因痰而致者,属类中风,使中风的理论渐趋完善,对明清医家在此问题的发展有很大影响。
王履的医学主张,虽来源于朱丹溪,但却能发挥自己的独到见解,不拘前人之说,能以临床实践为依据,实事求是来探讨医理,是十分可贵的治学精神,对明清以后医学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
明 王履 华山图册 纸本墨笔设色 34.5×50.5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本幅款识“畸叟”二字。据自题,知此图是王履于洪武十六年(1383年)游览华山后,潜心构思半年多时间始画成。全册各开意境或险峻,或幽深,或苍茫,或清旷,将华山万秀千奇的佳景胜迹表现得淋漓尽致。作者在《华山图序》中较系统地论述了其绘画主张,其中“我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的“师法造化”的见解和“以形写意”的观点,对后世山水画理论影响深远。
此册图页40幅,另有自作记、跋、诗叙、图叙共66幅,合成一册。故宫藏图页29幅,余藏上海博物馆。每幅一景,每景均有精妙的描绘。此图册页绘华岳诸峰奇景,真实而又全面地再现了西岳华山“秀拔之神、雄特之观”的自然变化之妙,并塑造出类如险峻、苍茫、空旷、幽深、秀丽、壮伟等各异其趣的意境。笔力刚劲挺拔、浑厚沉着、墨气明润,浓淡虚实相生。之景相互映衬,形成了远近之势的鲜明对比。
王履华山悟道
华山不仅是造化钟灵毓秀之地,而且也是人类明心见性的绝妙课堂。清乾隆朝进士谢振定认为:华山于义,为刚为断,是天地清肃之气之所聚而钟也,其端正正直之概,率以险见奇,以奇萃秀。人世间委琐龌龊之状,自不足语于斯!华山可以荡涤人的消极悲观情绪,让人振作精神。华山可以直指人心,明心见性,没有人不为之动容,也没有人在华山面前不真性流露。华山更是一位人生导师,许多人在它启迪之下,豁然悟道,改变了人生的轨迹。明朝初年,客寓西安一边教书一边行医一边作画的王履.本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塾先生和民间郎中,正因为在华山以残年余力游历了三日,思想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一跃成为中国美术史上不可忽视的画家。三日之游的成果,不仅仅是四篇游记,一百一十一首诗词,四十幅画和两篇画序,它还彻底转变了王履的人生,重新塑造了一个王履。
悟道经过
明洪武十六年(1383)七月,52岁的王履,拖着病弱之躯,携带画夹,骑驴自西安寓所出发,冒着酷暑昼夜兼程,七月二十日黄昏抵达华阴县境。他只所以冒险登山,是觉得太华乃天下名山之冠,若不能一游,将是终生憾事。于是便怀着“锻炼足力来,身拟百战儿”的勇气,以实现他“一生伴着浮云游,不见神奇不罢休”的宿愿。七月二十一日凌晨,王履开始了他征服华山的壮举。
陪同王履登山的除书童之外,还有友人邱某的外孙沈生,以及华阴驿的两名年轻仆从。一行五人先至峪口玉泉院,众道士出迎,以茶果相待。瞻仰了希夷睡像之后,±履闻听山路草木交戟,即将外衣、鞋、帽留在院中,束起头发,缠上裹腿,穿上草鞋,拄着道士赠给的竹杖,轻装而行。一路上,两位仆从前导,书童与沈生年轻,也跑在前面,而王履年迈多病,又走不惯山路,气力不接,数步一息,遇景又要吟诗作画,常常落在后面。沈生善解人意,遇到陡险路段,便与书童扶着王履前行。有些景点实在险峻难攀,便使沈生二人上去,归来将景致详细转告他,以便他随时做好笔记和速写。一路上山泉淙淙,“如琴,如筑,如巩环”;石潭“澄澈如镜,微涟动摇”;瀑布悬于崖端,“下激树干,飞沫成雨点”,随风飘荡;更有奇石“突立”,“若斧劈然”。王履时而凝神而立,时而留恋忘行,以至发出“恨不携本道辈弦琴于兹,以写幽抱”的感慨。自凌晨人山,过五里关、希夷峡、石门、莎萝坪,毛女洞,正午时分,始达青柯坪。
青柯坪为华山峪道尽处,坪台广阔,林木丰茂,草长鸟飞,悬瀑流韵,东西道院,钟鼓之声,妙如仙乐,以苗游山之人冠它以小蓬莱美名。王履来时,正值元末明初之际,连年烽火,坪上道院大多破败,无暇修葺。一行人历计划在这里用饭,此时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瓜果饼脯,就着从祠畔井中打上来的凉水,聊为野餐。王履有诗专道过青柯坪情景:
不识青柯义,崎銎独此坪。 ”
正当攀锁处,微觉有松声。
古殿云来往,游人鸟送迎。
神祇香火断,连我困肠鸣。
青柯坪以上,没有杂树,全是青松,蝉鸟之声顿绝,颇具“一鸟不鸣山更幽”的意境。一行人到了干尺幢百尺峡,但见直崖崭立,一行木橛安插在崖罅中,犹如上天云梯一般,旁边垂着索链。王履脚踩木橛,手抓索链,引身上攀,不由想起孟郊登阁“脚脚踏坠魂”的诗句,更是心惊胆颤。等到攀上幢峡,已觉眩晕不止,在云头石旁稍息之后,即吟《过千尺幢百尺峡》诗一首,以记历险之趣:
千尺亭亭玉尺峡,只缘奇观在层巅。
欹斜朽有难为步,飘忽飞魂只看天。
云谷可探神未许,权风宜听耳无权。
老夫改向危中过,不是真仙也近仙。
一路直上,经老君犁沟,至苍龙岭。岭下一树,却令王履惊骇不已,只见那树古不知年,无枝无叶,光秃秃立在那里,只有东南一枝仅存,而老根纵横裸露着,乱布在石上,仿佛千万条小蛇纠缠爬动,颇为奇异。王履“因思平日画树,虽搜奇、猎怪、致巧,宁得似此”!由此得出“画不神于所仿,而神于所遇”的画论。
关于王履历险渡岭的情景,在他的华山游记中做了极为生动的描述。其大意为:苍龙岭共为两折,中间突出,两旁缩进去,如同龙脊,并凿有许多小石坎,用来放脚。两个仆从先示范登的方式。我爬着跟在他们的脚后而行。爬不多远,便大喘不止,就伏在岭脊上稍息。偷偷地向旁边看,却深不见底,只见松梢密集,出 没在云气中。周围无数的山峰,高高低低,有的相向,有的相背,有斜逸,有直矗,有起有伏,象碧色的波涛汹涌而前,后浪赶着前浪,秀丽之态,不可名状。风飒飒有声,万籁齐鸣,激荡奔涌,远近呼应。忆起登者言,“渡岭慎勿旁视,视则恶风至,危不可渡”,于是胆掉腿颤,不能动弹。风渐渐停息,继续攀登。其时太阳刚刚偏西,斜射岭上,炎热异常,我光着上身犹自汗流不止,等到攀上岭头,浑身筋骨酥软,喘作一团,连一句话也无力说出。
渡岭之后,又历五六处险境,始到镇岳宫。主持王道士烹茶以待。茶罢,倚西窗而望,但见秦川无边,一派苍茫。渭水好象一条长龙,向东逶迤流去。日光照射在水中,金光闪烁,特别刺眼。镇岳宫南面,有一个形似龟背的大冈,呈墨色,沙粒特别粗涩。冈下的群峰,千姿百态。有的象簇拥在一块的长剑,有的象捆在一起的竹笋,没有浑然一体的。王履正要描摹,落暮渐至,云雾弥漫,山高风号,穿上夹衣,还是寒冷不禁,王履只好收起画夹,借宿西峰。关于渭水夕照和冈下奇峰的景观,王履在《宿华山西峰》诗中亦有描述。其诗云:
渭水载残阳,金蛇烂西游。
分光到岩阿,我在岩之幽。
平田豁万里,紫烟日边浮。
恭着野人居,明灭芦花洲。
复岭下回抱,攒峰上森稠。
大松纷仰干,数至几万休。
崇冈草一无,龟背阔且修。
扶藜立背端,烈烈长风道。
郁勃当此时,尚待随风流。
壮观不可言,何山敢同仇。
西方金屈蟠,气发难自收。
化作神秀区,压低四岳头。
吾今幸何深,顿惬半世谋。
次日早,纤云无痕,旭日初吐,王履一行经奔南峰。南冈外皆是松林,松涛犹如笙簧之音悦耳动听,脚下的枯叶寒搴有声,环境极幽。约行了三里许,至避诏崖下。举头仰视,避诏崖奇异之状令王履不胜惊讶。细观崖上如屋履盖,好似蜂窝一样,又象太湖石,淡黑的颜色,水津津的,好象是由波涛水浪涤荡冲涌所造成的那样。王履坐观了好久,“自谓不世奇逢”,仔细描摹,“仅得仿佛”。
游罢避诏崖,王履又走长空栈道游了朝元洞,在主持岳道士的陪同下,登上了南峰极顶。在仰天池里洗过脸之后,王履不觉精神顿添。他倚着峰顶的一株独松,纵目四望,但见万千峰峦,有的前伏,有的后拥,好象参拜之状,始信杜诗中“诸峰罗立似儿孙”写得真实形象。
这时候,恰好有云从玉女峰与东峰之间逸出。细观那云,倚着风懒洋洋的样子,突然间变作山巅高崖,向北涌去。过了一会儿,云又回来,渐渐地弥漫于峰巅,一动不动的,好象睡着了一般。刚才看到的山北的景物,全都模糊一片,不可识辨。如果站在山北仰望南峰,王履数人便浮在云雾之上。难怪王履叹说: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那真的能赶上这种美妙的境界吗?王履又记起李白至此,说“呼吸之气可通帝座”,便吟《南峰顶》一诗,赞颂李太白:
搔首问青天,曾闻李谪仙。
顿归贪静客,飞上最高巅。
气吐鸿壕外,神超大极先。
茅龙如可借,直到五城边。
从仰天池下来,行至龙神祠。忽见祠畔有两只小鸟,在峰壁前,上下翻飞,青灰色,短尾巴,极似鹊鸽鸟的模样。岳道士伸出手来,两只鸟就飞到他的掌上。王履突然发现,这位岳道土竟是一位双目失明的瞎子!面对眼前这一人鸟相忘,心物齐一的景象,王履完全惊呆了。他在《南峰记》中极赞这位岳道土:“师年八十五矣,两目俱盲,然往来祠洞两间,陟降如睹,非有道者欤?不然,安得人鸟相忘如此!”
下得南峰,至东峰。王履拜见了老君殿主持杨道士。杨道士拿出数十株卷柏一类万年松作为赠品。东峰之巅多大松,只有一两白杨杂生其间。每当松林中风韵起时,杨叶则策策作声,如同按节拍一般,这和那吹奏丝竹时敲打金石来调节节拍颇有相似之妙。王履一行歇于林中食松实,饮苦茗,尽得野趣。闻说东峰可以。观赏日出,因所带干粮不多,不敢久居,便奔玉女峰,就近观赏仙掌 。
王履一行至玉女峰时,正值正午时分,又饥又渴,于是便坐于松荫下,分食所携带的新枣。玉女峰有一位叫杨岐的道姑,七十三岁,会避谷之术,日夜不睡,常空腹而坐,有时遇到大雪封山,七日不食,也无妨。王履至玉女祠拜见了这位道姑,由她陪着观看了她师父韩道姑的遗蜕。又至峰的东北岩,此处正对仙掌峰,正好就近观察。细观仙掌峰,有膏状的液物从山缝间流下来浸染了崖壁,上边分了五个岔,如同五指,下面连缀在一起,宛似掌形。这便是仙掌的自然成因。
于是王履想起了唐人王涯《仙掌辩》中的见解。王涯就东峰壁上有五道山崖连起五道沟道,这五条沟道裂开了崖壁,并列在一起,自下远望,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完整的掌形。王履对于王涯之辩,大不以为然,认为王涯好象碍之于传闻,并没有就近观察,以致闹出了笑话。他由此推而论之,发出了“天下古今,贵耳贱目,讹以承讹者,安知其几多邪”的深切慨叹!慨叹之余,又记之以诗,其诗名曰《仙掌》:
崖璺泣膏脂,俄然掌似之。
不穷亲到实,那释旧传疑。
岩壁何曾破,河流本自驰。
是非无尽极,搔首看风枝。
这夜,王履一行借宿于杨氏石室。二更左右,王履与沈生步到玉女祠前待月。一会儿,月生东峰之上,光华圆射,松林中碎影满地,风飓飓有声。王履身子骨单薄,受不了清冷寂静,便退归石室安歇。半夜时分,大风乍起,如涛似雷,仿佛山雨欲来之势。王履惊醒,担心仅带了三日粮,熬煎下不了山,好几次跑到室外看天气,竟一夜不曾曾合眼。却至天明时,风声已息,曙光复来,王履一行用罢早点,便欣然下山。王履有《入夜闻声疑风雨大作不敢睡》一诗,最是有趣:
松底踏碎月,过清寒不支。
窈哉石房深,矮榻聊自宜。
大声忽怒涛,拉此窗与扉。
初疑雷雨交,挟以群龙飞。
又疑度朔辈,夜半窟宅移。
苏磴倘霖霖,那识吾是谁。
止持三日粮,有计安能施?
辗转不可当,两目无合时。
所赖窗纸明,未受烟雾欺。
久之声渐吞,喜报幽田知。
魄妖方拟过,壁隙光陆离。
起视东峰端, 日色已满枝。
布袜青行缠,尚可迂阔为。
趣饭谢主人,厄陈闻仲尼。
七日枵腹坐,更有难能之。
下得山来,王履的画稿、诗稿写了厚厚一沓子,但他仍感到不满足。回想三天来的所见所闻,王履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他想到自己学画三十年,不过是从纸到纸,从绢到绢,尽在他人的画法和稿本里讨生活,从别人现成的东西那里剽学一、二招,还居然以画家自命,一点也不知道纸绢之外,,神功造就竟象华山这样神奇巧怪、气象万千,笔墨不能尽其形,丹青不能尽其色。想到这里,王履在心里说:有了这一次游历,我王履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只知从别人那里临摹剽学的王履了!他不无感激地望着华山,坐在石头上不愿起身,好象一个在外久游的人回到家中一样。在沈生们一再催促下他才起身。行至峪口,他仍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小坐,就是不忍很快离去。此番华山之游虽然只有三天,他却感到自己整个的人获得了新生。他说:“郗诜谓山行洗尽五年尘土肠胃。吾尘土五十年,不意中得此行,虽遘一遗十,而秀拔之神,雄峙之观,亦足以畅夫一生之拳踞矣!”郗诜说山中行走可以洗尽一个人五年的尘土肠胃,我王履五十年的尘土肠胃被这一次无意之中的华山之行都洗尽了。虽然华山的秀拔之神,雄峙之观,我仅仅是获其一而遗其十,但这已经足够了。
三天时间,王履在华山查看访问的峰麓、洞谷、池潭、台殿等竟达一百余处。他将创作的《华山图册》40幅、游记4篇、序2篇、诗110首,合成一册,共65帧,现分别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
王履在总结自己的创作方法时说:“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王履的《华山图册》和他的画论对于后世的山水画家和美学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有朝一代,上至钦差大臣、文坛巨子、骚人墨客,下至州县官员、行役商贾、八方游人,游览西岳星驰云涌,出现了继唐代之后又一个华山旅游高潮,这各开国皇帝朱元璋梦游西岳有着直接的关系,而这位朱皇帝梦中的西岳,如梦似幻,出神入化,的确令人向往之至!
评论